海南:方寸黎錦繡文章

▲晾曬植物染色後的棉線。(圖/記者李夢瑤攝)
▲晾曬植物染色後的棉線。(圖/記者李夢瑤攝)

【記者李夢瑤/海南報導】 筒裙、貫頭衣或對襟上衣,也許你曾見過黎錦的百般模樣。 織貝、吉貝布或黎幕、黎單,也許你並不清楚黎錦來時的路。 是也好否也罷,這一黎族古老技藝都已真真切切地綿延千年,並在持續不斷的嬗變、交融與創新中,構建起一個自成門派的手工藝知識體系。

於是又回到最初的命題,什麼是黎錦?一言以蔽之,不過紡、染、織、繡四字。

搓棉絮,絲縷縷

黎錦的故事,要從一根線說起。

▲晾曬植物染色後的棉線。(圖/記者李夢瑤攝)
▲晾曬植物染色後的棉線。(圖/記者李夢瑤攝)

遠古時代,人類先祖摸索著學會將某些植物纖維或動物毛髮編結成網,套在石頭外作為武器襲擊野獸。或許是某一刻的靈感迸發,當他們將多根纖維合到一塊搓揉成線時,發現竟堅固耐用了不少,紡線技術雛形便也由此形成。

再將目光聚焦到海南島,這裏溫暖多雨的氣候滋養出多種優質纖維植物,自然也為黎族先民提供了豐富的紡線原料。如火索麻、苧麻、木棉、草棉等,其中又尤以棉類運用最廣。

每年三四月采木棉,八九月采草棉,將收集到的棉花果實入筐,接下來便是脫籽、彈棉和卷筳。等到完成這三道初加工工序,一團團棉絮變成無雜質、均勻鬆散的條狀物時,才算真正進入“紡線時間”。

▲4月20日,博鼇亞洲論壇主題公園展示的用於製作黎錦的線團。(圖/記者李夢瑤攝)
▲4月20日,博鼇亞洲論壇主題公園展示的用於製作黎錦的線團。(圖/記者李夢瑤攝)

將棉花卷向紡錘,放在腿上急速地滾搓後再鬆手,反復拉撚之間,細白的棉線便越拉越長。也有少數黎族婦女通過腳踏紡車紡線,宋末詩人艾可叔的一句“車轉輕雷秋紡雪,弓彎半月夜彈雲”,描繪的或許便是這般場景。

無論是採用紡錘還是紡車,紡出的紗線都容易打絞,再加上錠子直徑不大,纏繞的紗線長度有限,所以需將紗線加長並加以整理,是為導紗。

黎族婦女常用的導紗工具是繞線架,多為竹制或木制,結構似“工”字或“幹”字。等到利用繞線架將紗線束繞成“8”字,黎胞便會將其捆好取下,同“鴨板栗”(一種植物果實)、米漿、碎米汁、牛皮等一起入鍋加水煮開,晾乾後便成了韌性好、不易斷、不起毛的紗線成品。

▲黎錦圖樣。(圖/記者李夢瑤攝)
▲黎錦圖樣。(圖/記者李夢瑤攝)

入染矣,色斑斕

“黎錦光輝豔若雲”——清代進士程秉釗在《瓊州雜事詩》中的這句稱讚,讓黎錦一下子從灰撲撲的“活化石”形象中抽離出來,分明演繹著斑斕之美。可一根根細白的紗線,何以能變得“豔若雲”?

到訪瓊島黎區,到村寨周邊轉上一圈,外人見到的不過是一株株普通草木,在黎胞眼裏卻全是色彩的代名詞。

藍草是藍色,薑黃、楓樹皮是黃色,野板栗樹皮、蘇木心材是紅色,穀木的葉是綠色,烏墨樹的皮和根是黑色……聰明的黎族婦女採擷各種植物的根、莖、心、皮、葉、花、果,以及少量動物血、礦物作染料,將自然之色運用到極致。

發佈留言

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。 必填欄位標示為 *